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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市集小車到插旗全球!藍瓶咖啡的成功祕訣:剛起步,要走不尋常的路

詹姆斯.費曼、凱特琳.費曼、泰拉.達根
Unsplash

「不知為什麼,藍瓶做起來了。」藍瓶咖啡創辦人、經營團隊揭密成功祕訣:

自有記憶以來,我就對咖啡有套自己的看法。一切要從我 4、5 歲說起。那時,爸媽會要我用開罐器幫忙打開綠色的 MJB 咖啡罐。我最喜歡的就是開罐器刺穿金屬蓋的那一刻,空氣「嘶」地一聲衝出密封罐,咖啡的香氣撲面而來,聞起來真是美妙。我央求父母讓我嘗一口,但總被拒絕。

他們對沖泡咖啡的器材十分講究,總是小心翼翼地維護設備;對咖啡很有堅持,方法卻錯得離譜。我家住在費爾德布魯克(Fieldbrook),那是北加州洪堡郡(Humboldt County)一處偏遠的小鎮。

我的父親在州政公平委員會工作,母親則是家庭主婦。他們有一個康寧牌(Corningware)的插電摩卡壺,上頭是淺藍色矢車菊的經典設計。每天晚上,他們會先把咖啡粉放入壺內,並設置好父親從五金行買的安全定時器,這樣隔天早晨,全家人就能在「咕嚕、咕嚕」的沸騰聲中醒來。

長大以後,我才明白,那其實是咖啡被扼殺的聲音。而且他們還會在咖啡裡加入很濃的牛奶。

創立藍瓶咖啡前,曾覺得咖啡難喝、一點都不酷

過了一段時間之後,爸媽終於同意讓我喝一小口咖啡 —— 想當然爾,我倒盡胃口。為什麼咖啡聞起來如此香醇,嘗起來卻如此難以下嚥?事實證明,當咖啡香從密封罐裡衝出來的那一瞬間,就已是那罐咖啡最美好的時刻了;這種平價、製程粗糙且預先磨製的咖啡,是絕對不可能好喝的。

後來有好幾年的時間,那股矛盾感都未曾消失。直到我姊姊結婚並搬到聖克魯茲(Santa Cruz),事情才開始出現轉機。

姊夫是義大利人,他們喝的是義大利金牌咖啡(Medaglia d'Oro);咖啡機則是知名品牌咖啡大師(Mr. Coffee)。姊姊和姊夫會一壺接一壺地喝著咖啡,生活過得很酷、很年輕。我大概從 12 歲時開始跟著他們一起喝,融入這樣的文化交流很有趣,足以讓我覺得自己長大了。

然而,和我姊姊一起喝咖啡並沒有讓我變得更酷,情況還正好相反。再長大一點之後,我開始熱衷演奏單簧管。大學畢業之後,我遠赴紐約,追隨單簧管名師卡曼.歐佩曼(Kalmen Opperman)學習,之後就一直專職單簧管演奏。

從「音樂生涯」到「咖啡志業」的摸索過程

一段時間後,我慢慢開始覺得,相較於自學咖啡的滿滿成果,我的音樂人生涯似乎停滯不前了。我需要另覓出路,而當時我唯一能想到的,就只有咖啡了。當時的我比較想賣自己烘的咖啡豆,而非賣咖啡飲品(當然後來我還是這麼做了)。

我先是在家裡烘豆子、實驗每種豆子的烘焙程度,後來我意識到,自己需要一個專門用來烘豆的營業空間。我在奧克蘭(Oakland)泰麥斯卡區(Temescal)的電報大道(Telegraph Avenue)上看到一面「招租」的牌子,就撥打了上頭的電話號碼。

房東太太想出租的空間很大,但對我來說太貴了。不過她對我的計畫很感興趣,便告訴我她還有一座小盆栽棚(potting shed)可出租,就在多納托馬墨西哥餐廳(Doña Tomás)的庭院旁,大約 17 平方公尺,每個月租金 600 美金。我以前不知道房租可以殺價,所以一口答應了。

雖然手頭沒有太多預算,但我還是開始裝修這座棚子。我去了趟愛達荷州,買下一台紅色小型的 Diedrich 烘豆機。我依然記得,當我打開木箱看到機器的那一刻,馬上體悟到咖啡將成為我的志業。我把烘豆機放在棚子的一角,並安裝一座三槽流理檯,這是衛生局眾多的營業要求之一。

藍瓶咖啡能成功,全靠自己的運氣和固執

藍瓶草創初期的所有經歷,至今都還歷歷在目。烘豆時,我每隔 1 分鐘甚至 20 秒,就會倒出少量豆子試煮。這段自學和摸索的過程很奇妙,簡單來說,我就是想做出我心目中美味的咖啡。

我腦中已知它應該是什麼樣的滋味,眼下要做的就是將想法化為現實。器材全數到位後,我便開始研究我的烘焙曲線(roasting profile)和調製配方豆(blend),為 2002 年 8 月中旬舉辦的小農市集做準備,那是我第一次擺攤。

後來生意慢慢變好,每逢隔壁餐館周日和周一休業,我就會在棚子裡烘豆一整天。由於烘豆機每次(一批)只能處理 7 磅(編按:1 磅約 0.45 公斤)豆子,有次我連續烘了 53 批;平均每 17 分鐘就完成一批,創下全藍瓶至今無人能超越的紀錄。

那時我都向皇家咖啡(Royal Coffee)訂購咖啡生豆,他們是一間綠色企業,專門進口咖啡豆供應給國內業者。每打開一個袋子,我便開始想像裡頭的豆子即將蛻變成什麼樣風味。我就這樣直接在盆栽棚裡開張、向供應商預約驗貨,然後把豆子帶走。現在想想還是很不可思議;自己之所以能夠順利做起這門生意,靠的其實全是運氣和固執。

顧客選擇藍瓶咖啡,只是因為覺得包裝很可愛?

為了支付房租,再加上我和前妻的兒子達希爾(Dashiell)剛出生,我只好開始賣咖啡飲品。我的目標是進駐每週六的舊金山渡輪廣場小農市集(San Francisco Ferry Plaza Farmers Market),但得累積名氣,而我打進的第一個市場,是周五的老奧克蘭小農市集(Old Oakland Farmers’ Market)。

為了拓展知名度,我先去渡輪廣場市集,送幾袋咖啡豆給我最喜歡的幾個攤位:麥可.瑞丘提(Michael Recchiuti)巧克力、柏克萊的頂級麵包(Acme Bread),還有米耶特(Miette)甜點店。

有天我坐在老奧克蘭的攤位,整個市集非常冷清。突然,米耶特甜點店的一位合夥人打電話來,說她有一輛義式咖啡攤車,想用我的咖啡豆製作飲品。

哇!這樣我每周就能多賣 4 磅的咖啡豆,太好了!我開始為米耶特製作咖啡飲品時,就一直強調咖啡很難做得好喝。我後來才得知,原來她們選擇我的咖啡豆,主要原因只是覺得包裝袋很可愛。

米耶特的攤位營業時,我會去她們的廚房提供咖啡技術教學,而就是在那裡,我第一次遇見凱特琳(Caitlin)。那時我們都有對象,直到將近一年後才正式交往。各自單身後,我們常聚在一起,互相交流人生和新的單身生活。在柏克萊小農市集(Berkeley Farmers' Market)協助凱特琳製作咖啡幾星期後,我就買下了米耶特的咖啡攤車,開始嘗試每周兩天在市集營運。

從攤位的「邊緣」到大排長龍,生意愈來愈有起色

慢慢地,人們開始注意到我的咖啡。那時,能喝到一小杯精確萃取的義式濃縮,還有溫度適中、適量奶泡的牛奶,都是很稀奇的事。

我嘗試了各種不同的萃取技術,用不同的豆子、配方和烘焙程度來調製義式咖啡。我還有一座站不太穩的木製手沖架,一次只能沖一杯,非常辛苦。客人都覺得我很誇張,因為大家都不習慣買一杯咖啡要等這麼久。

2003 年底,渡輪大廈(Ferry Building)翻修完成,市集便遷至鄰近的廣場上。不久後,我就聽說市集終於要首次開放咖啡攤車進駐,而我被邀請到現場接受盲測。

一周後,我得知自己錄取了。我的攤位很邊緣,在一輛烤雞餐車旁邊的死角。記得那年 12 月,好幾個周六都下著毛毛雨,現場冷冷清清。到了一月的某個周六,天氣終於放晴,正好是在舊金山的冬季美食特展(Fancy Food Show)之前,許多廚師和餐飲業界人士都來到城裡。我抬頭一看才發現,竟然有 15 個人在排隊等著買我的咖啡。

從那之後開始,狀況差不多就穩定了。客人們都要等很久才能喝到咖啡。他們一定覺得很奇怪,看著眼前的人花那麼多時間做一杯飲料,彷彿在完成一項艱鉅的任務,但又似乎很迷人。最終,他們都很滿意拿到的成品。

藍瓶咖啡在當時,很不尋常:沒大中小杯之分、沒調味

我在渡輪廣場小農市集的生意變好之後,就很想開一間咖啡館,但沒有足夠的資金。有個朋友在舊金山市政中心附近的海斯谷(Hayes Valley)有棟房子,他說我可以在那裡的車庫設置一個咖啡亭(kiosk)。

營業執照申請完畢後,藍瓶咖啡的第一個營業據點在 2005 年一月正式開張,而且每天都會營業。但我其實不確定這樣做是否行得通。我的咖啡亭位在一個有尿騷味的角落,而我拿出積蓄、背上卡債,就開始做生意了。

幾個月之後,這座咖啡亭開始獲得許多關注,不只是因為這個地點不可思議,也因為我們跟當時舊金山其他的咖啡館很不一樣。

藍瓶販售的咖啡沒有小、中、大杯之分、沒有調味,點單上只有 6 種品項,還引進了全加州第一台 PID 溫控 La Marzocco 義式濃縮咖啡機(或稱義式機),每杯咖啡都濃醇而精準,所有飲品都是現點現做,每杯含牛奶的品項都有拉花,並嚴格監控咖啡的新鮮度,絕不會預先製作後裝入壺裡保溫!所有的濾泡式咖啡,也都是現點、現磨、現沖,使用我們自己設計的手沖架。

現在美國許多地方都能找到這樣的咖啡店,但在當時確實很不尋常。

藍瓶咖啡的堅持:一定是在接單後,才開始磨咖啡豆

不知為什麼,藍瓶做起來了。咖啡亭營業的第 3 年,我們的第一間門市終於在舊金山鑄幣局廣場(Mint Plaza)正式開幕;一年內,我們又在渡輪大廈和舊金山現代藝術博物館(San Francisco Museum of Modern Art)開了兩間分店,還在奧克蘭和布魯克林設置全新的烘豆所與門市。

之後,洛克斐勒中心(Rockefeller Center)、雀兒喜(Chelsea)和翠貝卡(Tribeca)的門市也陸續開張,高架公園(High Line)也有了一座咖啡亭。

當初如果我在咖啡這行有一點背景,或曾經做過一點生意,我可能根本不會創業,而且我也許會說:「這太難了,不切實際,步調這麼慢,不可能獲利。」但我認為,正是因為沒有這些先入為主的觀念,才得以像這樣自由發揮,去做一些對我自己來說有意義的事。

無知就是福。這過程有點像是並非以英文為母語的人,總有辦法把英語說得很迷人,即便文法不一定正確。

例如,賣咖啡本應有小、中、大杯之分,或者分為中杯(tall)、大杯(grande)、特大杯(venti),對吧?但我沒有這樣做,因為我不想事先煮好大量的咖啡然後裝進保溫壺,畢竟咖啡製作完成幾分鐘後就不新鮮了。而且,如果客人們只看到咖啡從一個水龍頭裡流出來,那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咖啡是如何沖製而成的。

所以,我下定決心,在藍瓶咖啡,我們的咖啡都是在客人點餐之後,現場才開始磨豆子,接著把磨好的咖啡粉倒進濾杯裡,然後不疾不徐地手沖。每一杯咖啡,都是我們從頭開始,用心為客人親手製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