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實驗,我失去了雙眼,卻看清楚了未來
1934 年 10 月的某個雨天,12 歲的約翰·威爾森 ( John Wilson ) 一如往常地到高中上化學課。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將全面轉變 ...
當天的課堂實驗是敲擊盛水的容器,然後觀察撞擊力造成氧氣泡泡往上升。這是個實驗在各個學校都很常見的實驗。然而,老師這天發給威爾森加熱的容器卻跟其他人拿到的不一樣。不知為何,這個容器裝的不是水,而是揮發性更高的物質。
一場意外,我失去了雙眼,卻看清了未來
威爾森把容器放在本生燈上加熱,容器便爆炸了。玻璃碎片炸開來,炸毀部分教室設備,利刃般的碎片也立刻射向學生,造成數名學生受傷流血,威爾森也因此雙眼失明。
他住院兩個月。回家之後,父母努力地想要協助他面對這個悲傷的結果,才知道威爾森自己並沒有把這次意外看成災難。他在一次接受倫敦的《時代雜誌》訪問時說:「我甚至不覺得悲慘。」
威爾森很快地學會點字法,進入校譽卓著的烏斯特盲人學院 ( Worcester College for the Blind ) 繼續學業。他在校中不僅課業優異,也變成划船、游泳、戲劇表演、音樂、朗誦的高手。
從烏斯特畢業之後,威爾森前往牛津攻讀法律。在一個缺乏盲人保護設施的環境裡,他必須適應繁忙的校園,以及附近的街道。
他拿到牛津的法律學位,開始為「國家盲人協會」( National Institute for the Blind ) 工作,但他真正的天職卻還在未來等待著他。1964 年,威爾森前往英國在非洲與中東的一些屬地,發現這些地方的盲疾非常普遍,但不是像他這樣因為意外而失明,這些導致失明的疾病,其實可以透過適當的醫療措施加以預防。對威爾森而言,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命運,卻無法放任輕易就能預防的情況不斷惡化下去,因此決定採取行動。
威爾森返國之後,遞交的報告催生了「大英帝國盲人協會」 ( British Empire Society for the Blind ) 的產生,也就是現在的「救盲協會」( Sight Savers International )。威爾森擔任協會主席長達三十年之久,在任期內締造了許多事蹟。
發揮天賦,為他人奉獻,保全千萬人視力
這分工作讓他每年奔波五萬五千哩以上的距離,他認為這是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,因此堅持自己必須親臨服務範圍所及的各地。例如,1950 年他曾與妻子一同住在迦納的土屋裡,為的是該國境內百分之十的人口因病導致失明,使得迦納被稱為「盲人國」。
這種因為蟲咬而引發的疾病,一般稱為河盲症 ( river blindness )。威爾森帶領工作團隊推動預防計畫,讓河盲症肆虐的七個非洲國家的孩童都接受藥物「邁克替占」( Mectizan ) 的治療,從而獲得根治。到了 1960 年代初期,河盲症疫情已能有效控制。如果我們說,幾代以來的非洲兒童都是因為威爾森才看得見,這種說法並不誇張。
在威爾森的指導之下,「救盲協會」進行了三百萬次的白內障手術,並且讓 1200 萬有失明危險的人接受治療。他們提供超過一億劑的維他命 A,用以預防幼年失明,並在非洲與亞洲地區發送點字學習教材給需要的人。因為威爾森下定決心打擊可預防的疾病,使數千萬人得以保全了視力。
威爾森在 1975 年受封爵士,也得到海倫凱勒國際獎、史懷哲國際獎,以及世界人道獎。為了預防盲疾與所有可避免的殘疾,他持續扮演舉足輕重的積極角色,直到 1999 年辭世為止。
與威爾森爵士有相同遭遇的人,可能鎮日為自己的生命唉聲嘆氣,認為自己被厄運詛咒,無法再創造有意義的生命,因而沮喪不已。但威爾森失去視力,卻仍具有遠見,也轟轟烈烈證實了:
生命並非由過程中的遭遇來決定,而是你面對遭遇時所採取的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