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州急凍，為何讓石油、疫苗全球斷鏈？比爾蓋茲：解決極端氣候，比終結疫情還難

美國德州因暴風雪大停電已經邁入第四天（18 日），電網供應商雖緊急搶救、恢復 180 萬戶的電，但仍有 120 萬戶沒電可用，相當於 360 萬受災人數。

《彭博》（Bloomberg）報導，這幾天德州氣溫僅零下幾度，許多沒暖氣用的德州人在酷寒中穿越雪地、跋涉到有電的朋友家，或是暫時住在在能供暖的車上。

德州世紀酷寒衍生成全球能源危機

德州位於美國最南邊，以乾燥炎熱著稱，這次卻遇上百年來最冷的寒災，不僅凍壞數百萬人，也顯示，僅一個地區受極端氣候侵襲，就足以對全球構成威脅。

除了新冠病毒疫苗運送被延遲，德州作為美國最大的產油區，目前，美國每天的石油產量少了 400 萬桶，相當於該國 4 成的石油產能，是史上最嚴重的產能跌幅。這導致倫敦布蘭特原油（Brent）18 日漲破每桶 65 美元，去年，布蘭特原油才因為疫情，一度跌到 16 美元以下。

把美國石油運送到世界其他地方的水路因酷寒而受阻，歐洲原油市場上漲，石油輸出國組織與盟友（OPEC+）正在評估是否延續目前的限產力道。

美國天然氣產量也降至 2017 年以來新低。自從暴風雪來襲後，美國主要天然氣價格指數已上漲超過 15%、達每百萬 Btus（英國熱量單位）3.25 美元。

「目前的能源危機比大多人認為的還要嚴重，這是全球危機」，石油分析師桑基（Paul Sankey）在筆記中寫道。

美國在 2010 年之後，因頁岩油開採技術出現革命性的突破，開採成本大幅下滑，刺激美國油氣產量雙雙大幅成長，墨西哥灣也因此成為能源交易中樞，而德州則是美國能源產業的心臟。

這一次，酷寒天氣讓管線結凍，路面結冰也延遲修理速度，是德州能源生產商始料未及。《金融時報》（Financial Times）報導，大多生產商的設備雖然能夠在一般寒冷氣候中正常運轉，但他們並未投資並確保設備能夠承受極端嚴寒的溫度。

由於急凍氣候並非德州常態，很難估算，實際的石油產量損失可能比分析師預期的還要多。花旗集團預測，到 3 月初可能會損失 1600 萬桶石油產量，但已經有一些交易人認為實際損失量會是這個數字的兩倍。

比爾蓋茲：氣候災難比疫情更難解

好消息是，德州氣溫接下來幾天有望回溫到攝氏 7 度左右，能源危機也能夠盡快解除。不過，德州的災難經歷也成為再一次赤裸裸的警告：氣候變遷和極端氣候能在一夕之間反噬人類。

2 月 16 日，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茲（Bill Gates）出版新書《How to Avoid a Climate Disaster》，談的正是人類如何找出方法應對已經正在發生的氣候災難。他接受《華爾街日報》採訪時表示：「這（解決氣候變遷）比終結疫情或是根除瘧疾都還要難。」

他指出，人類要避免毀滅，唯一的方法是：在 2050 年前把溫室氣體排放量降為零，目前，我們仍每年排放 510 億噸的溫室氣體到大氣中——這一則「處方箋」看起來如登天一樣難。

不過，比爾蓋茲自己在書中倒是非常樂觀。他表示：「我們擁有這麼多確實推動事情發展的理想主義者，10 年以後，他們就可以看到情況往正確方向進展的具體指標。」

特別的是，在書中，比爾蓋茲主張的解方並非電動車、太陽能板、植物肉這些已經開始現身的創新；他認為，這些遠遠不夠，他也指出，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地讓我們種樹，用來抵銷排放的碳。比爾蓋茲認為，唯一的解決辦法是，要讓我們腦裡所有想的到會排碳的東西都由更環保的方式生產，例如，他就相信人類應該發明「綠色的鋼」。

要做到這一點，比爾蓋茲發現，最大的障礙在於：錢。創新且環保的科技往往比傳統的製程來得貴，導致採用新科技的進程較慢，比爾蓋茲把兩者的成本差距稱為「綠色溢價」（green premium），而他認為，要盡快縮減綠色溢價，重點在於募集資金並大量挹注到綠色創新研發上頭。

2015 年，比爾蓋茲創建了名為「Breakthrough Energy」的創投基金，蓋茲團隊為該基金制定了不同尋常的標準：任何投資者都每年必須確實消除至少 5 億噸溫室氣體，投資期限至少為 20 年，而不是標準的 10 年；這意味著年紀較大的參與者可能無法活著獲得回報。

蓋茲團隊成員柯恩（Larry Cohen）表示：「再過 20 年，你不會想知道自己是否能獲得回報；你想知道的是，你是否會為曾孫留下一個星球。」

事實證明，這是一個吸引人的俱樂部，有 28 位億萬富翁選擇加入，有 20 個國家承諾將清潔能源研發支出增加一倍。投資人包括前紐約市市長彭博（Michael Bloomberg）、印度首富安巴尼（Mukesh Ambani）、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橋水（Bridgewater）創辦人達利歐（Ray Dalio）等等。

目前，這些資金已經用於研發市面上很有希望的新技術，例如一家電動車電池公司 QuantumScape。去年 11 月 30 日，它透過空白支票公司 Kensington Capital Acquisition Corp. 借殼上市；12 月 8 日，它在線上向投資人展示可在 15 分鐘內充飽 80% 電力的固態電池技術，股價應聲飆漲 31%。

另一位蓋茲團隊成員戈德曼（Jonah Goldman）如此形容蓋茲的氣候大計：「你不能花錢擺脫氣候變遷的影響，你必須花錢『買出』解決道路。」

（參考來源：Bloomberg、Bloomberg(2)、Financial Times、The Wall Street Journal、The Atlantic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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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本文出自商業周刊，原文標題為：炎熱德州被暴雪肆虐，石油、疫苗全球斷鏈！極端氣候危機有多大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