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會愈來愈重視事物和人的「用途」，沒有實用性的事情，似乎就沒有價值。文學教授諾丘‧歐丁（Nuccio Ordine）在《無用之用》裡也提到，最近幾十年來，人文學科愈來愈令人覺得無用，何必把錢花在產生不了利潤的領域呢？假如知識無法有直接的經濟用途，為何要給予支持？

不過，正因為這樣，歐丁才要強調文學所扮演的關鍵功能。文學穿越了一切對於利益的憧憬，可以抵抗我們這個時代的利己主義。

文學：無所不在也最難以看見，美好生活的原型

美國作家大衛福斯特華萊士（David Foster Wallace, 1962-2008）曾在一場演講上，說了個小故事：

有兩條年輕的魚。他們游著游著，在路上碰到一條年長的魚，他對他們點頭打招呼，並對他們說：「早阿，孩子們。今天的水不錯吧？」兩條年輕的魚繼續游了一會兒，忽然，其中一條看著另一條說：「你曉得那個什麼水的，是什麼東西嗎？」

華萊士解釋，最顯而易見、無所不在、無法忽視的現實，通常也最難以看見。歐丁延伸華萊士的話，說，我們沒有意識到，文學和人文知識、文化和教育，是民主、自由、正義、批判能力、寬容等理念得以成長茁壯的園地。

科學：滿足知識上的好奇心，愈能為人類謀福祉

不僅是文學，科學也不需要有實用目的。哲學家亞里斯多德在他的《形上學》裡，清楚指出「科學沒有直接的實用目的」，並且「一直是感到訝異和驚奇的能力，引導人類走向哲學。」

歐丁強調，許多情況下，在不預設實用目的、表面上看起來無用的科學研究，後來卻出乎意料地產生實用的結果。就像物理學者最初對於電磁波的探索，並沒有想到它能有什麼用途，最後卻成為無線電的理論基石。

美國教育家亞伯拉罕‧弗萊克斯納（Abraham Flexner）在〈無用知識的用處〉一文中提到：無論好奇心能不能產生有用的東西，它無疑是現代思想最耀眼的特色。科學的學術機構最該培養的是好奇心。這些機構愈能不被「有用」的考量所挾持，就愈能為人類謀福祉，愈能滿足知識上的好奇，而這種好奇心正是維繫現代知識活力最主要的熱情。

歐丁說：我們需要無用，就像我們需要空氣。

有時當個沒有用的人，讀點沒有用的文學，做點純粹滿足你好奇心和想像力的活動，反而能從中獲得養分與活下去的力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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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 / Colton Witt via Flickr, CC liscens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