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嘉慶君》苦熬3年，締造首位女視帝！陳亞蘭談歌仔戲傳承：心裡把握 3 個字就會很開心

守成與創新的拿捏：劇情、畫面與時俱進，演員基本功仍不能妥協 「歌仔戲絕對不是夕陽產業！我知道怎麼做電視是好看的，是可以把歌仔戲用更大的傳播力去傳給下一代。」為了在這個步調快速的年代裡，為歌仔戲找回觀眾，陳亞蘭在守成與創新之間的拿捏，下了頗多功夫。 「傳統絕對不能放棄，不能做成四不像，該有的演唱、身段和唱腔，都要保留。」劇情也要與時俱進，將傳統三妻四妾的內容移除，安排女俠登場，搭上現代「女力崛起」的觀念；有些歌曲也會用快節奏，避免給人「一直在唱、好像很慢」的印象。 延伸閱讀：「大分手潮」來臨！女性領導者相繼出走，企業想保住人才，得先解決 3 大原因 在劇本挑選上，選擇能夠喚起台灣觀眾共感的題材。有別於許多歌仔戲以中國歷史為主軸，《嘉慶君遊臺灣》主要描述清朝乾隆年間，尚未成為儲君的嘉慶皇帝為了尋找生母，遊歷台灣的故事。 視覺效果方面，不但結合電腦動畫，還加入動漫元素，做出分隔畫面的效果，同個方框內呈現多人的表情；或是透過後製的方式，將畫面倒轉、停格或前進，讓音樂配合動作，增添趣味感。如此多元的嘗試，吸睛效果顯著，1 集 42 分鐘的戲，觀眾黏著度有 35～38 分鐘。 用現代規格製作歌仔戲，陳亞蘭一天花 16 小時參與後製 「我其實不大敢說我賣了房子，因為當一個製作人，首要條件就是控制預算。」但是比起時裝劇，歌仔戲的限制太多了，雖然文化部給予《嘉慶君遊臺灣》高達 3500 萬元的補助金，若要精心製作，經費缺口還有 25%。 首先，古裝景很難找，劇組在板橋林家花園、林安泰古厝拍攝，「很多地方其實很多電線桿，那些都要用電腦去塗掉。」如果沒有適合的場景，就需要電腦動畫來補足，像第一集嘉慶君橫渡黑水溝到台灣的畫面，電腦動畫鏡頭就 200～300 顆，為了讓大家有看《神鬼奇航》的視覺享受。 「時代在變遷，你不能用以前的規格去製作，立意在傳承台灣文化就不能隨便做，所以下定決心要做的時候，你就知道你會賠錢。」不僅花費資源投入、擔綱演出男主角，陳亞蘭更投入剪輯、後製工作。 「因為這齣戲有點提前上檔，我不想因為電視台提前上檔誤了我精心製作的作品。」為了讓後製技術替影像加分，拍攝工作結束後，陳亞蘭像上班族一樣，周一至周五早上 8 點前到台視看初剪素材，「幾分幾秒 time code 會記下來，我很多葵花寶典（編註：指陳亞蘭使用的筆記本）都記得滿滿的。」 下午 6 點剪接師下班後，她會繼續看帶子做功課至晚上 12:00 回家，「就算有再多的人力，主導者如果沒有下苦功，到了他們手中還是有誤差。」而影片的字幕也是她親自校定，避免台語直翻國語，讓觀眾看不懂。 《嘉慶君遊臺灣》整個製作期約 3 年，陳亞蘭笑說：「現在請不要問我日子！」因為她忙到不太記得很多事情具體是何時完成的。 將困難化為動力，花 30 年把小生角色練好 即使製作過程遭逢許多難關，陳亞蘭總能把它們化成力量，激勵自己持續進步。 「我覺得心裡只要把握這 3 個字就會過得很開心，就是真、善、美。」 演員參與歌仔戲的前後製，在別人眼中或許是苦差事，陳亞蘭卻認為這是提前練功的機會，由於前期參與劇本的溝通，「我比別人更優先投入在角色裡，演出時就能自然發揮那個角色的個性。」 事實上，在製作電視歌仔戲《嘉慶君遊臺灣》以前，她已經苦練了 30 幾年的功。20 歲就跟在楊麗花身邊學習， 「她所有道具都在我們身上，（我）身上常背刀槍劍戟。」 沒有戲的時候，老師會要她去觀察現場條件，導演的運鏡、演員的表演，「就這樣一步一腳印學到很多東西。」 楊麗花更是直接挑明地說：練小生要到 40 歲才會穩定，如果撐不住就別練了。「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女生，私底下不可能裝成男生的樣子，演出時自然會跑出女生的聲音和眼神，要不斷去修正、調整。」她認為能獲得金鐘獎肯定，「是他（評審）有感覺到我是一個男生」，不是刻意用「演男生」的方式呈現角色，是很自然寫實地表演。她說，回頭去自己看早期作品，「還真的有些女味。」 如今，陳亞蘭算是掌握表演的精隨，能夠在男性、女性角色間切換自如，接著就是效法楊阿姨，將畢生精隨傳承給下一代。那麼，接班人在哪裡？ 延伸閱讀：女性領導者別害怕跟其他人不一樣！遠傳總經理的私房書單，支持更多女性「挺身而進」 她說這個回答有 2 種版本，「好笑的是我都活不下去了，還問接班人」，另一種是要給電視歌仔戲更多的機會，讓團隊接受更多的培訓，歌仔戲近年受到資源、人才斷層的限制，「以前楊麗花是一年（做）3、4 部訓練他們，現在 3 年一部。」這也是為什麼要一部做完，一定要接著籌備下一部。在籌備新劇的空檔，陳亞蘭會在台北市歌仔戲推廣協會授課，親自指導學員演戲、唱歌。 講著講著，她再次感謝金鐘獎讓更多人看到歌仔戲，「這比我個人得獎還高興」，她也從歌仔戲的傳承者，變成邀請大家投入資源、共同培育下一代戲曲接班人的倡議者。 下一部戲《嘉慶君再遊臺灣》，又有了創新做法，正在透過群眾募資平台，徵集全民成為共同出品人，為傳承台灣原生劇種盡一份心力。未來一年推出一檔電視歌仔戲不是不可能，「我相信用常態性地播出，歌仔戲的觀眾都會回來，然後我有信心歌仔戲會耕耘到下一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