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書榕
滑手機最大的代價,是失去人生意義!哈佛教授揭祕:「無聊」對你的大腦多重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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試著回想一下,上一次你「什麼都不做」 —— 單純只是坐著、沒有滑手機、沒有聽 Podcast,也沒有在心裡盤算待辦事項 —— 是什麼時候?
對當代工作者來說,這簡直是種奢求。哈佛大學心理學家丹.吉爾伯特(Dan Gilbert)曾做過一項著名實驗,要求受試者在空蕩的房間裡獨處 15 分鐘,並提供一個能產生微弱電流的電擊器,讓他們可以自行選擇是否「電擊」自己。結果令人震驚,絕大多數的人都在極短的時間內,因為無法忍受無聊,選擇「電擊自己」。
「我們厭惡無聊,甚至認為無聊是有害的,」哈佛商學院教授、知名社會科學家亞瑟.布魯克斯(Arthur Brooks)指出。但他同時提出警訊:這種對「什麼事都不做的空白」逃避,正是現在的人們深陷焦慮、感到生活缺乏意義的主因。
為什麼你的大腦需要「無聊」?
布魯克斯解釋,當我們停止處理具體任務(如回信、開會)時,大腦並不會真的停止運作,而是會切換到「預設模式網絡」(Default Mode Network, DMN)。
你可以把 DMN 想像成大腦的磁碟重組程式。當你坐在紅綠燈前發呆,或是散步時,這個網絡就會啟動。它負責整合記憶、連結看似無關的創意,以及處理最核心的問題:
「我是誰?」
「我現在的目標有意義嗎?」
然而,這種與深層自我對話的時刻往往伴隨著不適感。為了逃避這種不適感,現代人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:智慧型手機。
手機是阻斷焦慮的嗎啡,也是意義的殺手
只要一感到無聊、只要大腦剛要開始問「我的人生...」這些哲學問題的時候,我們就反射性地掏出手機,用短影音、社群媒體消滅了無聊,但也同時扼殺了尋找意義的機會。
布魯克斯將這種行為稱為「意義的毀滅循環」(Doom Loop of Meaning),我們以為滑手機是在休息,其實是在「麻痺自己」。透過短影音和社群動態,我們強制關閉了 DMN、阻斷了焦慮,但也同時切斷了大腦深度思考,與自我修復的機會。
結果是什麼?數據顯示,焦慮與憂鬱指數,在智慧型手機普及後飆升。我們愈是逃避無聊,愈難感受到生活的連貫性與意義,內心就愈空虛;而愈空虛,我們就愈依賴手機。這是一個惡性循環。
身為快樂學(Happiness)的研究權威,布魯克斯坦承,他自己也無法對此免疫,「我和大家一樣,大腦渴望刺激。」
你不用丟手機,只要設下界線
因此,他將「數位排毒」視為一種必要的自我管理,並為自己設下了幾條不可妥協的界線:
1.臥室是禁區: 手機絕對不帶進睡覺的地方。
2.餐桌禮儀: 吃飯時不使用智慧型裝置。他解釋:「我們是為了彼此而在場,不是為了那些虛擬世界的人。」
3.晚間斷網: 晚上 7 點後,盡量不碰螢幕。
他形容,剛開始放下手機、練習「忍受無聊」時,大腦中的多巴胺受體會像進入戒斷症狀般反抗,「像個小孩一樣,在你腦子裡尖叫:『拿手機!拿手機!』」但只要撐過那個階段,思緒會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。
今天就能做!把 3 個「無聊時段」放進你的日常
布魯克斯建議從微小的習慣做起:這不是要你丟掉手機,而是要奪回注意力的主導權。
1. 健身與通勤時的留白
去健身房時,試著把手機鎖在置物櫃。運動時不聽音樂、不看劇,專注於身體的感受。通勤時,關掉 Podcast,只是單純地看著窗外。布魯克斯保證:「在沒有設備干擾的情況下,往往冒出最有趣的點子。」
2. 區分「緊急」與「焦慮」
許多人不敢斷網是因為怕錯過重要訊息。但布魯克斯犀利地指出:社群上的口水戰不是緊急狀況,新聞也可以晚點看。試著分辨哪些是真實的危機,哪些只是錯失恐懼症(FOMO)。
3. 擁抱那 15 分鐘的不適感
下次當你在排隊或等人時,試著不要拿手機,感受那種想拿手機的衝動,然後與它共處。
在這個注意力稀缺的年代,能夠安然與自己相處,或許才是最高級的競爭力。正如布魯克斯所言:「 你需要無聊。因為只有在這些空白時刻,你才能找回生活的意義。 」
核稿編輯:王宥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