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理‧撰文 齊立文
疫情趨緩後，在家上班就結束？ 通用汽車CEO不這麼想！新工作規範只有2個字
2021 年 5 月中起台灣 Covid-19 疫情急轉直下，許多人終於體會到長時間「在家上班」（work from home）的苦與樂、好與壞。
然而，隨著疫苗施打日漸普及，許多外國企業或組織面臨的新挑戰是，制定即時、合宜的「返回辦公室上班的政策」（return-to-work policy）。這件事情絕對不是打開辦公室大門的鎖、約定「幾月幾號公司見」那麼簡單，因為大批工作者已經在家工作超過 1 年，很多人的想法、行為、習慣、心態都改變了。
通用汽車的返工政策：因時因地制宜工作
2021 年 4 月，通用汽車（General Motors；以下簡稱 GM）執行長瑪麗· 巴拉（Mary Barra）公布返回辦公室工作政策，只有短短 2 個英文字：Work Appropriately；翻成中文完整的意思是，「因時因地制宜地工作」。
Work Appropriately 這兩個英文單字，可以說是巴拉在 2009 到 2011 年擔任 GM 人資主管時「服裝規定」政策的延續。當時，巴拉將公司長達 10 頁的著裝規定，改以 2 個字取代：Dress Appropriately（看場合穿衣服）。
從 2020 年初疫情蔓延至今，GM 超過 15 萬名員工中，除了一定要到製造現場的 8 萬 7000 名員工之外，幾乎所有非製造性質工作的員工，都是在家上班。
隨著美國成人接種疫苗比例過半、疫情趨緩，GM 便開始針對在家上班的員工展開多次調查，詢問他們未來偏好哪種工作方式。
答案跟你想的應該很像：有人想從今以後都在家工作；有人想回辦公室工作；也有人想結合兩者，採取更為彈性、混合型（hybrid）的班表。
員工對返工策略的想法主要分成 3 派，公司要怎麼做到大家都滿意？只給出「因時因地制宜」的指導綱領，是化繁為簡，還是創造更多模糊空間？
因時因地制宜，是以簡御繁？還是製造麻煩？
巴拉在今年 4 月於 LinkedIn 發表一篇名為〈擁抱新工作方式〉（暫譯，原文為 Embracing a New Way of Working）的文章，「COVID-19 要求我們的事業做出改變。」未來，「在工作允許的情況下，只要對於目標達成有最大的幫助，員工享有在任何地方工作的彈性。」
「這個做法背後的概念是，我們的員工有能力做出最明智的決定，不需要過於明文規定的指引。」
可想而知，當工作可以「因時因地制宜」，一定會讓員工對於工作時間和地點的安排，享有更高的自主權，但同時也會加重一線主管或部門主管的管理工作：怎麼決定誰可以、誰不可以在家工作？怎麼管看得到、看不到的員工，才不會太鬆、太緊，員工還能準時交出好成果？
可以立即聯想到的管理問題包括：員工想申請遠距上班，但主管未必認可；假設 3 個員工工作性質類似，A 員工的主管允許對方在家工作、B 員工的主管要他天天進公司、C 員工的主管覺得一個禮拜進公司兩天就好，這樣的上班制度會不會變得很混亂？
這些事聽起來很麻煩，但是帶人從來就不簡單。
最省事的做法，當然是把全體員工都叫回辦公室上班就好，而 GM 之所以「自找麻煩」，還有更長遠的考量。在「民心思變」的大趨勢下，當更多企業採取開放、彈性工時的政策，也有更多員工覺得在家上班是很棒的選項時，企業能否提供彈性、混合、開放的工作模式，將影響未來徵才時的競爭力和吸引力。
遠距工作解放徵才限制，向全球人才打開大門
因時因地制宜工作本來就「沒有一體適用的做法，」GM 全球人才取得總監（Global Talent Acquisition Director）西里爾．喬治（Cyril George）說，「而是我們公司文化的演進。」
為了因應 Work Appropriately 彈性又模糊的本質，GM 針對公司內 1100 名團隊領導人，舉辦了 52 場工作坊，向主管們展示合宜的遠距工作計畫，協助他們和員工共同決定彼此都可接受的工作時程表，也授權主管對帶領的部門和員工，負起更多責任。
巴拉則指出，「適時因地制宜工作」是一種心態的轉變，全體員工都有責任在工作方式上，設法激發出最大的參與投入和多元包容。
更重要的是，彈性工時和地點，有望解放 GM 在人才招募上的局限，打開全球人才庫的大門。從前，有興趣到 GM 一展身手的人，可能一想到要搬到底特律的汽車工廠附近，就望而卻步；如今有了在家工作的選項，他們或許就樂於遠距為公司效勞。
截至 2021 年第 1 季，GM 新開出的 3300 個職缺中，約 20% 是完全遠距的職位。
生產線員工只能進工廠，沒有機會遠距工作？
前面談到的遠距工作對策，都是針對 GM 的非製造現場的員工，難道工廠工人徹底被排除在彈性工作制之外？
「雖然不是每個團隊都擁有相同程度的工作彈性……但是我們會投入更多，協助每個人尋求工作與生活的平衡。」巴拉舉例，GM 已在北美增加超過 200 位製造團隊的新領導者，為第一線領導者提供更大的工作彈性。
與此同時，也針對製造現場提供額外的筆電和設備，一方面讓工作空間更加現代化、數位化；另一方面則是讓工廠時薪工人，上班時也能待在家裡完成線上培訓，無形中允許工廠作業員一定程度的「在家上班」。
經過逾 1 年、數萬員工實際參與的遠距工作經驗，GM 的體會是，「要達成公司『純電動』的未來，將會需要吸引、重新訓練頂尖人才，」因此，管理焦點將放在員工的參與投入和聘雇上，而非員工到底在哪裡上班。
也許你還認為，等到疫情趨緩，在家工作這個「新常態」又會快速消退，人們很快會回復到進辦公室工作這個「舊常態」。但當全球的職場文化持續改變，對於未來的工作模式展開思索、調整及因應，就是無法迴避的必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