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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想升職、堅持準時下班,八年級生工作觀大不同!想留下他們,主管該怎麼做?

2022-01-21 高光烈(고광열)

1990年代出生的這群人、相當於台灣的八年級生,將成為職場的新動能,但企業真的足夠了解他們嗎?《我們,MZ新世代》帶你認識八年級生的工作觀。

大家填寫求職履歷的「求職目的欄」時,洋洋灑灑的內容,彷彿自己不是為了錢,而是另有抱負,但實情是大家上班都是為了賺錢,才不會有人待在不支薪的公司上班。

八年級生期待著短期內得到補償,而公司卻提議「先進來公司,日後升上主管就能領取更多年薪」,這是無意義的提議,八年級生要的是當下的補償。公司與個人是勞雇關係,公司支薪購買職員的時間,假如公司提出「主人翁意識」,會被八年級生認為是在剝削。(編按:主人翁意識是指「讓員工把企業當成是自己的公司。」)

有些文章會低估金錢的價值,八年級生看見那種文章都會感到疏離。在資本主義社會,哪有人不重視金錢的呢?根據韓國民調公司 Global Research 的研究結果顯示,在職場生活的上一代和八年級生認為「薪水」最重要,儘管差距不大,不過八年級生(38.3%)較上一代(37.8%)的比例略高。

八年級生學會了自己的權利要自己顧好,遭遇到不公正的待遇,八年級生會堂堂正正地要求改善;若權利受損,八年級生會找出自救籌碼。儘管俗語有云「寺廟討人厭,只能和尚求去」,但不是說走就能走,至少得等到公司補償我所承受的不當待遇後再走。八年級生前段班的人開始經歷第一次離職,一般而言,第三年、第五年和第十年,通常會有換工作的好機會。不過,假如公司內部每個中堅分子待個三、五年就離職,公司也會受到打擊。

許多公司認為職員加班半小時是應該的,早上 8 點半上班,晚上 6 點下班;有些公司則是早上 9 點上班,晚上 6 點半下班,也就是說,公司變相要求員工每天加班 30 分鐘。聽到上述這種例子,八年級生會感同身受,支持受到這種待遇的人離職,並建議他向公司提出正當待遇要求。在辭職的時候,八年級生員工向公司追討 30 分鐘加班津貼的事,時有耳聞。八年級生會蒐證提交韓國僱傭勞動部,有些公司敵不過離職人員的支薪要求,只好遵守正常上下班制度。

「現在委屈點,未來能得到補償」,這對八年級生來說不具魅力。因為不管發生任何事,八年級生都不覺得自己要留在這家公司吃苦,也不會想像自己十年後還在這家公司工作的樣子,搞不好一年後就不在這裡了。因此,八年級生不會相信未來升職之後的優渥年資承諾,或是不明確的補償,而是偏好當下就能得到的明確補償。如果說,公司有公司的苦衷,可能無法立刻承諾補償,那麼公司至少得承諾 1~2 年內能給予補償,沒有什麼比錢更能使鬼推磨的了。

在 2010 年前後,所謂的「主人翁意識」風行一時,那時公司要求員工把公司看成自己的公司般全心奉獻。十年過去了,如果現在還提主人翁意識,不免顯得跟不上時代。韓國餐飲業經營專家白種元透過每個月一次的「白種元生意談」──白種元接受自營商家的提問,提供自己的經營秘訣──進行溝通交流,有人請教白種元:「有沒有辦法培養員工的主人翁意識?」白種元想都沒想直接回答:「沒有。」網友們對主人翁意識反感,相繼砲轟那名提問者。公司不是靠每位員工的主人翁意識經營的。

公司得不到全體員工的認同,就無法長遠。在 2000 年代興起的「自我開發」,是公司和個人都深有共鳴的,公司的人才庫因為員工的「自我開發」而擴大,而員工因為自己的「自我開發」獲得更多補償。這也是為什麼 2020 年流行過的「upgra 人類」,到現在換湯不換藥,仍然改個名稱存在與其類似意義的詞彙。upgra 人類指的是追求成長的自我開發型人類,當中的 upgra 是升級(upgrade)的縮稱。

另外,主人翁意識存在結構性錯誤。員工無法出自主人翁意識自行更改公司日程,而且如果員工未經公司批准購買東西,會被公司究責。主人翁意識之所以失敗,是因為它的隱含意義是,基於對公司有利的情況下要求員工「犧牲」。

盡情享受應享的權利

八年級生認為公司該給的另一個補償,員工是否能享有應享的權利。一家公司是否按法規給予年休假天數,還有到了下班時間,能不能不看人臉色下班,非常重要。八年級生準時打卡下班,不是因為不懂得看人臉色,而是因為準時下班的重要性遠超過看人臉色。本來應該能夠自由使用的特別休假,卻被安排得明明白白──哪天能休、哪天不能休,對此,八年級生感到疑惑。八年級生認為公司至少要遵守法律保障的勞工權益。

特別休假的天數取決於工作年資,是以六年級生和七年級生的特別休假天數通常會比八年級生多。根據韓國《勞動基準法》第 60 條規定,每增加兩年年資就增加一天特別休假。大多時候,上一代請休特別休假的天數往往少於八年級生,他們會看公司臉色,只在必要時才請假,例如有特殊家庭活動或要去醫院做重大檢查時。上一代認為特別休假的未休天數越多,對公司的貢獻就越大,就算用不完的特別休假無法被折抵成津貼,也就任憑消失。上一代看人臉色不請特別休假,但看到年輕一代用光特別休假就覺得不順眼。

八年級生連「夏季休假」一詞都覺得很彆扭。夏季休假是一種特殊休假制度,提供近一星期的避暑假期,概念類似日本的黃金週。但「連休 5 天假有什麼了不起,花的不就是我的特別休假」,既然每年的特別休假天數都是定好的,想連休兩個星期,或是分散使用,不是應該自行決定嘛?原以為能自由使用特別休假,但上班的第一天,八年級生立刻覺得被騙了。儘管配合公司文化,把 5 天的特別休假挪到夏季休假集中使用。假是放了,但感覺並不好。休假是個人權利,花光也是很應該的。

「前輩為什麼不直接說,要拐彎抹角給我臉色看,暗示我早點上班。他不敢直接說出口,是因為自己也知道那是有問題的吧?希望公司能按規定行事。」

提早到班,為工作做準備的時間不算在工時內,這是違法之舉。有時是公司守法,反而是員工的個人行為助長這類風氣。八年級生對於補償和剝削敏感,如果公司或上一代希望八年級生提早十分鐘上班,就應該在合約上清楚載明一天工作時數八小時十分鐘,按時計酬才對。

俗話說,能者多勞。工作效率高的八年級生處理好上司交辦工作,結果要負擔的工作竟源源不絕地增加。上一代願意接受,是因為認為這有助於日後升遷,但不對未來抱有夢想的八年級生覺得這不合理,如果要交辦更多的工作,那就應該立刻給出相對應的補償。假如因為能力出眾反而被指派更多工作,八年級生會認為不利於己,寧可假裝能力不足或裝忙,混到下班。

(本文出自《我們,MZ新世代》,遠流出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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